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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影视的实验室里,谁能玩到最后?

文/朱小巧、许艳

9月17日,作为互联网影视公司的典型代表,腾讯旗下的腾讯影业迎来成立3周年的日子。

回首3年前腾讯入场影视行业,彼时市场里已经有了乐视影业、阿里影业、完美世界影视、小米影业,此后还有58同城影业、豆瓣影业、哔哩哔哩影业等,加之爱奇艺、优酷这样的视频平台……旗下没有一家影视公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互联网公司。

1000天过去,带着互联网血统、曾经野心勃勃的不少公司都已销声匿迹。

互联网公司进入影视行业,诞生了这样那样的试验和探索,到今天实际上主要有两种类型。

一种如“爱优腾”或阿里影业、猫眼影业,通过巨大投入打造平台,再借助视频平台、票房平台等“基础设施”,捆绑传统影视公司利益,逐渐进入上游。

另一种如腾讯影业,围绕IP发力,寻求更好的布局和利润,以达到一种更健康的发展。

如今棋到中盘,无论何种模式都最终聚焦于内容。就连阿里影业这样曾经高调宣布放弃自制的公司也回归作品开发。

无论如何,面对“基础设施”的大投入和IP运营的长周期,互联网影视已经成为“最强者”的竞技场。这场竞赛的实质,也被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CEO程武总结为“初心”、“敬畏心”、“信心”与“耐心”。

资本战场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互联网公司进入影视行业,最早就诞生于视频平台。2011年乐视影业开始试水,一度成长为民营影视公司第二名,2016年参与出品的11部电影票房全部过亿。

视频网站的影视板块最接近传统影视业务。一方面,在自制之前,大型网络视频平台就长年浸润于影视圈,选片经验、人脉资源丰富。另一方面,坐拥播出平台优势,三大平台能够更好地和传统影视公司捆绑。

网络视频平台作为影视“基础设施”的意义并不小于阿里的票务平台:如三大平台已经成为影视作品回收成本的重要途径之一。

视频平台投身影视制作,最早源自用户对于网络影视剧的需求,毕竟中国传统影视业产量有限,且质量参差不齐。

2014年,爱奇艺与欢瑞世纪联合出品的网络电视剧《盗墓笔记》,每集投入高达500万元,成为网络自制剧崛起的代表——在视频网站天价购买版权热潮后,视频网站开始思考是否可以介入产业链上游自己做内容。而由于用户口味的提升,对于第一集团的三家平台而言,拥有独家优质资源、投身“网络定制剧”成为吸引用户的主要手段。

网络剧随后水涨船高,最终形成了类似《纸牌屋》的“网络定制剧”——视频平台投资,传统影视公司制作。背靠互联网公司资本,“网络定制剧”推动了整个影视行业的精品化。

也正是基于上述模式,视频网站旗下专门推进自制业务的影视公司很难独立核算,且在“烧钱大战”中处于“急先锋”的角色。

例如,爱奇艺的招股书披露,虽然亏损率自2015年的-48%收窄为2017年的-22%,但净亏损仍有37.369亿元。

2018年初,有报道称三大平台全年亏损预计高达180亿元。虽未经证实,但也可反映视频网站的现状。

然而根据第三方统计,2018年三大平台自制剧从2017年的76部下降到了66部。实际上,就数据看,独播版权大剧较自制剧显然质量更高:2017年三大平台“百亿剧集”共11部,超过80%是版权剧。备受期待的《军师联盟》《无证之罪》《白夜追凶》等自制剧均未破百亿。

显然,基于自有视频平台的互联网影视业务,必须在更少的投资、更好的效果之间找到平衡之路——但“烧钱”的上限在哪?

IP运营的路到底有多难

相比三大视频平台旗下影视公司不断、快速推出产品,另一类互联网公司的步伐看上去相对缓慢。这是说腾讯影业:根据定位,它的目标是基于IP的纵向产业链,面向游戏、动漫等腾讯优势业务,“不孤立做影视”。

IP运营的核心是版权,腾讯影业的任务其实是摸索IP全版权改编模式。但实事求是说,目前行业内仍缺乏IP全版权改编的成功案例,需要摸索。

相对于“中国最强大的游戏公司”,腾讯经常被忽略的是:中国最大的流行文化IP持有公司。具体到腾讯影业,版权部门已有超过100个IP储备,包括古龙57部作品10年全版权开发。

从表态看,腾讯影业——实际上是它背靠的腾讯互娱希望避免版权割裂乱象,从IP源头到整个运营过程中,整合内外部最优资源,真正实现IP的增值。

显然,这是完全不同于传统影视公司的期望。对于来自其他文化领域的公司而言,持有的IP需要在最受关注的影视市场变现。同时,影视市场也是IP放大影响的最有效途径,可以使其击破垂直行业的小众市场,成为公众性IP。

然而,问题在于IP的运营既复杂又没有成熟经验。即使在腾讯这样一家企业内部,不同业务线的利益如何协调可能也是一个问题。所以根据公开消息,腾讯互娱内部成立了专门的版权协调机构,用于克服这个难题。

但时间周期终究难以突破:目前业内常规做法是单独购买IP电视剧/电影版权,并设定3至5年的期限。有时为了在期限内使用,难免出现粗制滥造的情况。

而从目前腾讯影业的全业务版权看,由影视、动漫、游戏等不同终端组成的IP运营网络,恐怕3至5年只是酝酿期。从上文提到的古龙作品就可以看到,版权持有期是10年。

再如连续剧版的《庆余年》已经杀青,手游研发已经启动,电影在筹备中。

另一个例子是《西行纪》,目前动画已经在腾讯视频播出,豆瓣8.5分、播放量近3亿。同名手游由开发过《火影忍者》手游的腾讯魔方工作室负责,影视剧将与海纳影业合作,《西行纪》漫画也可能落地法、韩等国。

其实相当多的中小型互联网影视公司,在建立之初都期望实现基于IP的运营,比如B站。但是最终,绝大多数企业无法应对这种长周期、高投入的发展路径——相对于网络文学已经“套路化”的影视改造,动漫、游戏等IP的影视化甚至还没有好的编剧团队。

也许只有腾讯影业这样的“大玩家”能够把这条路走通。而2018年初,腾讯也提出了以IP构建为核心的文化生产方式——“新文创”,目标是“打造更多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中国文化符号”。

实际上腾讯影业就是“新文创”在影视领域的执行者,而不仅是影视作品的生产者。最终,通过与其他领域的网络状运行,完成IP的增值和影响力提升。

基础设施的想象空间到底有多大

时间进入2018年,阿里影业好像“活了过来”。经过阿里大文娱的调整,宣布致力于“基础设施”的阿里影业成为“暑期赢家”:《我不是药神》、《西虹市首富》背后都有其身影。

阿里影业方面称,这是“优质内容+新基础设施”双轮驱动的结果。事实上,由此可以看到,在利用互联网和平台资源等提供基础设施之外,阿里影业已经在此进入影视内容的竞争。

所谓基础设施,一般是指淘票票、阿里鱼、娱乐宝。它们分别指向购票和观影决策、衍生品非票房收入和融资环节。而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淘票票。

2016年至今,阿里影业最大的支出就是淘票票的票补,仅2017年下半年以及2018年第一季度,阿里影业投向淘票票的资金为20.36亿元。

而2016年阿里影业亏损超过9亿元,主要因“淘票票的市场费用和管理费用的增加”;2017年亏损仍超9亿元,原因是“淘票票产生的市场费用高达近21亿元”。

拥有基础设施的阿里影业和视频平台的性质其实类似:传统影视公司和投资方要想赢得票房,就必须与淘票票这样的平台联手。

淘票票与票房、院线的直接关系影响巨大而重要,最终能够达成票务市场、制作、投资、宣发等一体捆绑的模式。

依托基础设施,阿里影业最终回归内容制作。目前它已经成立了五个电影工作室,对言情、偶像、侦探等不同类型影片进行开发。

与淘票票一样通过票务市场进军上游的,当然也包括猫眼影业,例子就是《羞羞的铁拳》——它被认为或许是互联网票务平台第二阶段竞争的样板:在以“烧钱”抢占市场份额的第一阶段,票务电商们依循着O2O的打法去争抢市场占有率。而在这之后,票务平台竞争进入第二阶段,向想象空间更大的“产业上游”走。

无论票务平台,还是“爱优腾”视频平台,“基础设施”的巨大投入几乎不可避免,但是也能够相对快速见效。

而对于内容的探索,不管哪种模式,可能都需要更多时间。如腾讯影业所倡: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