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观察】

张成刚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随着女性劳动者不断进入平台经济，这一特殊群体的权益保障也成为平台型就业讨论的热点之一。外卖骑手是平台型就业的典型代表，他们穿梭于大街小巷，经历风吹日晒，其中女性外卖骑手的特殊权益保障格外受到社会关注。

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的统计显示，我国日活外卖骑手中，女性骑手的占比约为6%，人数规模达到12.4万人。外卖骑手这一职业为女性创造了可以自主安排工作，方便照顾家庭，且可以获得一定收入的就业机会。

虽然已有研究显示，外卖骑手的就业质量和劳动权益保障水平相比从业者原本所从事的职业有一定提升，但一直有声音认为外卖骑手长期在系统算法的控制与规训下不得已要超速、闯红灯、逆行，带来交通事故数量的急剧上升。对女性外卖骑手而言，如何超越“困在系统里”思维，利用平台型就业为女性创造就业机会，发挥好算法优势，保障其基本劳动权益和特殊权益应成为讨论的重点。

首先，算法并非一成不变、无法修正和更改的“魔法黑箱”。算法是面对现实问题时，由计算机提供的解决手段。换言之，算法是外卖平台用以实现业务顺利进行的工具，可以根据现实要求不断修正和迭代，为劳动者权益保障服务。比如，送往宾馆的外卖订单，出于安全和公序良俗考虑，算法可以优先派发给男性骑手。

其次，对骑手的管理中不仅有数字算法也有人工干预。外卖骑手的订单分派由算法提供主要建议，平台管理者如外卖站长根据算法建议和现实情况做出安排。为了女性骑手安全考虑，站点可以优先安排女性承接早班和中班订单，不安排女性在晚上6点以后接单，避免可能存在的人身安全风险。

第三，算法能够帮助改善劳动者福利。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的研究显示，女性外卖骑手收入水平与男性骑手之比达到78.6%，高于现有研究中73%的平均差距。这是由于平台通过算法公平分派订单，可以减少女性外卖骑手收入水平与男性之间的差距，避免由于雇主歧视等因素导致的女性收入下降。

总体而言，平台型就业的劳动者权益保障，涉及众多工作过程细节。由于平台型就业与传统就业模式的差异，现有劳动法律中的一些保障措施不能简单套用到平台型就业中。平台型就业发展时间较短，各项劳动权益保障的细节需要逐步通过优化平台算法和管理加以完善。

传统用工模式为女性劳动者设计了特殊劳动权益保障框架。对于女性骑手而言，应特别关注孕期保护问题，如怀孕7个月以上女性不适宜再从事骑手工作。女骑手“四期”阶段，也不适合从事高劳动强度的活动。此外，作为灵活就业群体的女性骑手参加生育保险仍然存在一些制度性障碍。保障女性外卖骑手特殊权益，需要进一步改进工作过程细节的设计，将算法带来的优势更好地发挥出来。

首先，应将女性特殊保护的理念融入算法设计中。在数字平台与算法项目开发的计划、执行、评估等阶段引入性别视角，在设计符合妇女需求的技术和内容方面进行优化，在性别敏感的工作管理中引入性别敏感元素或性别单元，加强数字化时代对妇女偏见的纠正力度。

第二，做出符合平台型就业特征的调整。应在工作细节设计中考虑女性骑手实际利益并逐步完善算法。在平台人工干预的管理中，考虑女性骑手的生理特殊性，对“四期”女性骑手做出合理安排。如通过算法和人工干预，减少“四期”女骑手需要搬运重物上楼的派单。

第三，推动平台从业者参与社会保险，将新就业形态、灵活就业女性纳入生育保险，推动出台按比例申领生育津贴政策，完善女性维权途径，构建对女性平台从业者包容、友好、多元的工作空间。

总之，平台型就业模式为劳动者提供了更多就业机会，提高了劳动者的从业便利性和工作效率。不需要急于批判或赞叹，也应理解发展时间较短的平台型就业尚有诸多不完善之处。但最重要的是如何用好数字技术惠及普通劳动者，让包括女性骑手在内的所有普通劳动者能够享受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红利。

（作者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副教授、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主任）

标签： 人工干预 形态研究